第一百二十五回 复宣黄天霸见驾钦派施仕伦擎杯

  话说内臣梁九公高声叫道:“黄天霸快些收刀!佛爷有旨。”他这才跟随梁九公同到安乐亭,在宝座前双膝跪地。老佛爷往下叫一声:“天霸,你的这口刀,寡人观瞧实然不错,朕意要看飞镖如何。”天霸答应道:“民子遵旨。”当下就令:“梁九公,去在对面树上两边拴定黄绒绳一道,下面挂起射箭鸽子,朕好看天霸的飞镖。”梁九公答应领旨,登时将诸事办妥。梁九公奏明,不表。

  且说老佛爷金腮带笑,叫:“天霸,你言金镖百发百中,悬针不错。你就立刻下亭去当面试来,寡人过目。”好汉答应:“遵旨。”叩头爬起,转身走下亭来,一屈膝从褡裢内取出金镖,来至对面看了一看,绒绳上悬了三个鸽子。暗说:“今日我当格外留心,镖打红心,一举成功。”天霸心中正在打算,忽听皇爷高声叫道:“天霸快些发镖!”好汉答应,左手托镖,怀中抱月,右手对准鹄子,把手一松,飞镖打出,只听“螋”一声响亮,正中鹄子红心。宝座上老佛爷龙心大喜,两旁文武不住喝彩。又听皇爷传旨,叫:“黄天霸打第二只镖。”好汉答应又发二镖,又中红心;复又连发三镖,齐中红心。那些文武官员齐声夸奖。且说皇爷见天霸连中三镖,不由得龙心欢喜,立刻把黄天霸召进亭来。英雄先把打出的飞镖找回收起,这才在驾前拜倒。

  宝座上的老佛爷望下叫:“黄天霸,你的金镖朕已看过,当真不错。你再把甩头一子施展施展,与朕过目。”当下英雄叩头,口说:“民子遵旨。”皇爷望下问道:“天霸,你这宗兵器是怎么个施展法呢?”英雄见问,口尊:“万岁,若施展甩头一子,乃是一宗绝兵器,要轻,轻似鸿毛;要重,重似泰山。可是两样劲儿,一样打法,悬针不错。夜晚之间,专打香头。如今皇爷要瞧此物,取过一个小茶碗。皇爷遣一位大臣,叫他高举茶碗,站在亭子下边,一面还得抬过一块顽石来。民子按着门路,先打顽石,后打茶碗,不能伤着举杯之人。这是轻似鸿毛,重似泰山。民子手不应口,情愿领罪。”说罢,叩头起身。佛爷点头,传旨准奏,扭项望梁九公叫道:“快取茶碗一个,抬过一块顽石。”梁九公答应遵旨,转身出去,不多时诸事办毕,回来复奏,不表。

  且说两旁文武官员,方才一闻天霸所奏,一个个又惊又喜,暗暗私语,这个说:“年兄,这件事,还不知皇爷派着那一位官员呢,举着茶碗这可不是玩的。一失了手,打不成茶碗,人叫他打死了呢!”不说众官害怕,且说宝座上皇爷降旨道:“宣召仓厂总督见驾。”但见忠良施公越众出班,进了安乐亭,慌忙拜倒。那老佛爷带笑叫声:“不全,今日黄天霸要施展甩头一子,与朕过目。寡人命你托茶碗,站立在亭下边顽石对面,好叫天霸施展甩头一子,朕当面验看。贤臣闻听,登时吓了个面目更色,暗道:“不好,这件事活该害我仕伦。若要举碗站立亭下,万一天霸失手,伤损手腕还是小事,只怕皇爷动嗔,诓君罪难免。若说不举茶碗站在亭下,抗旨不遵,也有罪名。”不说施公暗自沉吟,且说满朝文武一闻圣上降旨钦派仓厂总督,一个个快意称愿,暗中说道:“这宗事正当派他。”内中有被他参过的心怀旧恨,说道:“列位年兄,留神请看,便愿老天睁眼,今朝显显报应,一下打死他,才称平生之愿呢!”众人闻听,笑而不答。

  猛见宝座上老佛爷传旨,叫:“施仕伦下亭去高擎茶碗。”贤臣无奈,只得遵旨下亭。内侍将茶碗递与贤臣。贤臣接来退出亭外。站在顽石对面,手擎茶碗,叫声:“黄壮士,依我说,你再打别的吧!可可地单打茶碗,还叫人举着,你想这不是叫人出丑吗?”好汉腹内说:“我索性吓吓这位施老爷,叫他老人家出出丑,给众官看看。”想罢,带笑口尊:“老爷,何必这样害怕担惊?一只手罢,纵然是打掉了,也不过慢慢地长出,又要不了命。”言罢,连忙至大人眼前,一屈腰将甩头一子拿将出来,用手拿定此物,一抖擞,只听哗啷一声,铁练抖开,手中提定。文武观瞧,但见黄天霸将身一纵,施展武艺,把施老爷吓了一跳,那里还顾亭子上的皇爷、两边的文武,高声叫道:“黄壮士千万留神,可不是玩的。瞧着手上可是茶碗,下可是我的手,你估量着,可不是玩的。”你说这一路嘱咐,招得满朝文武暗笑。忽听天霸答应,说道:“老爷只管放心吧!管保要不了你的命。”正说着,一抖铁练,甩头一子一晃,照定顽石“吧”一声响,打得顽石四下飞进。忠良暗说:“不好!”又见他一回手,照定茶碗打来。又听“吧!哗啷啷!”茶碗粉碎。施公拍手打掌,高声喝彩。把一位英明的帝王,只喜得金腮带笑,在宝座上翻着满洲话,不住夸奖。后事如何,且看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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